他?对她感兴趣,他?也?不知为何,但他?就是对她有种特别的关注,对这世上其他?人,从来都没有过的。
可她这样笃定的语气,让霍晋安心中升起不悦,在他?完全看?不透她时,她却看?也?不看?他?,就能清清楚楚地看?透他?的心,这使得霍晋安心里浮起恼怒与不安,冷硬地说道?:“我会!”
霍晋安道?:“若你恨我,我当然会将你赶走,我怎会让自己置身在危险中?!”
“你不会那样做”,她仍是这样说,嗓音淡淡地道?,“如果你会那样做,今天就不会同意和我独处,这些时日下来,你对我已经没有戒心了。”
未等他?接着?反驳,她就已低低道?:“傻瓜。”
霍晋安脸色更冷,“你不可这样说我!”
她却还在骂,骂得更加光明正大,“混账东西?。”
霍晋安莫名挨骂,心中愤懑,就要发作时,却见她遮在眼前的那只手下面,似乎有点亮晶晶的。
透过她手指间?微微张开的指缝,她乌漆的睫毛在日光下似有晶莹的湿意,她是……要哭吗?
霍晋安愣在当场,欲要细看?时,她手下的眼睛眨了眨,乌睫一瞬,那晶莹的光亮又像不见了,好像是融化在了日光中,又好像本就不存在,是他?看?错了。
霍晋安原是要冷声斥责她对他?的无礼,可?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那晶莹的湿意,凝冰般将他?的话?都冻住了。
她也?没有继续骂他?,也?似乎是不想再搭理他?,安静地躺在阳光下的草地上,一点动静也?没有,渐渐,似是就躺在那里睡着?了。
他?当然不是“混账东西?”,可?对她说的“傻瓜”,霍晋安心里却无法反驳。
就算此前的事不提,在不久前她冒犯地抱他?起来时,他?就该呼喊远处的周管家等人,明明他?曾遭遇绑架案并因此至今无法站立,他?该对每个人都怀有戒心,尤其是这个言行古怪无礼的奇怪女人,可?他?……真就像傻瓜一样。
霍晋安抿唇看?着?草地上的女人,想他?应该将周管家等喊过来,他?该回到轮椅上回到自己房间?里,可?最终,却是后仰着?躺在了草地上,太?阳晒在身上暖暖的,他?想得再多,也?不及身体本能的念头,他?并不排斥在她身边。
她原来没有睡着?,在他?躺下不久后,忽地回答了他?先前的问题,“你的感觉很对,我是恨你”,还多加了一句,“我来到你身边,就是为了杀了你。”
霍晋安“嗯”了一声,静了片刻,又问:“为什么不动手?现在不算是好机会吗?周围没有人,我站不起来,也?跑不了。”
她安静须臾,说的理由很正经,“我不杀小孩,等你长大些再杀。”
霍晋安唇际不由微弯,他?也?不知自己在笑什么,只知这是自己出事后第一次微弯了弯唇角,莫名其妙的,在一个奇怪的女人说要杀他?时,他?的心却像被阳光照得敞亮,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浑身都被晒得温暖,他?像她那样闭上了眼睛,在温柔的和风中。
这日,周管家等人在远处探头探脑了许久,起初是担心,后来又茫然,茫然中又忍不住透着?几分欢喜。
虽然这个叫虞筝的女老师,言行有些可?疑,但偏就对少爷像是很有办法。自从出事后,少爷没有再出门过,要不是这个虞老师,少爷还不知要将自己关在房里多久。
在接下来的时光里,周管家又更多地见识这位虞老师的影响力?,似因为她的存在,少爷心中的阴影祛除了很多。
管家为此心里高兴时,又不由担心,因这位年轻美丽的虞老师,总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如果她接近霍家是别有目的,现在的她能给?少爷带来多少正面影响,将来就有可?能给?少爷带来多大的伤害。
周管家心里又喜又忧,也?无法干涉什么,只能一日日在旁看?着?,他?看?着?少爷在渐渐长大时,也?越来越在意这位虞老师,尽管少爷自己并不承认,也?从来不叫虞小姐为“老师”。
而虞小姐像也?不在意少爷,她是以?钢琴老师的身份住在霍家,但钢琴授课越来越敷衍,颇有种摆烂的意味,她人在霍家也?像是在摆烂,摆烂地等待什么,等待什么呢?
实?在忧心,周管家有日忍不住委婉地向少爷说了他?心中的疑虑和担忧,少爷像是知道?答案,径就微笑着?告诉他?道?:“她在等我长大。”
“等少爷长大?”周管家对少爷这个回答是一头雾水的。
少爷唇际笑意更深,他?像想继续解答他?的疑惑,但看?着?他?面上的忧色又敛收了未出口?的话?,只是继续着?手下的画作,在画纸上临近海边的白色别墅周围,一笔笔地添画上随风摇曳的薰衣草与紫罗兰。
结局(中)
少?爷这幅画作完成时,虞小姐人?在现场,少?爷似乎希望虞小姐评价下他这幅画,问一问他画这幅画的灵感由来等,但?虞小姐对此一句话都没有,像是她对此漠不关?心,她一点都不关?心、不在意少?爷的事。
少?爷也表现地?像不在乎虞小姐的想法,既虞小姐漠不关?心,他也不开口问,但?令人?将?这幅画裱挂在了琴房中,正对着钢琴。
无论虞小姐对这画到底有无意见,对少?爷本人?在不在意,反正每日她去?琴房弹琴时,一抬头总能望见少?爷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