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旁人也对你好呢?”时窈问。
孩童一愣,为难地思索起来。
时窈“噗”地笑了一声,从袖口拿出一枚饴糖,喂到孩童口中:“甜吗?”
孩童用力地点头。
时窈轻声道:“你只是吃了太多的苦,分不清甜与喜欢。”
“可我喜欢吃糖,那喜欢不就是甜吗?”
“你现在喜欢吃糖,那若是等你吃得牙齿都掉光了,什么都吃不下了,还喜欢吗?”时窈反问。
孩童仔细想了想那幅模样,用力地摇摇头。
时窈笑:“而喜欢,是即便现在牙齿都掉光,也会将糖吃下去。”
孩童不觉捂住了嘴。
时窈忍不住笑开,又给了他几块饴糖,看着他飞快跑远后,站起身,一眼便迎上段辞怔忡的目光。
直到饴糖凑到嘴边,他无意识地将糖吃下去,方才回过神来。
“甜吗?”时窈像问方才的孩童一般,问道。
段辞显然也想到这一处,神情变了变,抿紧了唇道:“我不是小孩子。”
时窈‘恍然’:“是啊,再几日便是夫君了。”
段辞一愣,良久垂下眼帘,耳根微红:“嗯。”
时窈弯了弯眉眼,还要开口说些什么,余光不经意瞥见段辞身后的不远处。
一辆靛色的马车停在那里,身着雪衣的男子掀着轿帘,露出的消瘦苍白的面颊上,唇嫣红如血,正安静地望着她。
祈安。
他似乎更瘦了,宛如形销骨立。
不知何时来的,不知看了多久。
终究,那只瘦骨突兀的手松开了轿帘,隔断了二人的视线。
马车徐徐前行,悄无声息地离去。
正如悄无声息地到来。
*
时窈与段辞回去时,已近黄昏。
段辞推着装满物件的车,时窈在他的身侧走着,夕阳将二人的身影拉得极长。
直到转入巷子,二人的脚步在看见前方的一众人马时,停在了原地。
奢华阔大的马车停在路中央,十余名穿着黑色胡服的暗卫守在四周。
为首之人时窈很熟悉,暗卫营的统领。
那么马车内便是……
“回来了?”沙哑低沉的嗓音在马车中响起,而后一只修长的手掀开了轿帘,露出一张精致绝尘的脸。
以及头顶90的好感度。
萧黎缓步走下马车,目光始终落在时窈的脸上:“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