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疏月对自己的未来已经想得很清楚。
邢繁蕴置杯起身,言道时候不早他还有事便先行离开,只留云疏月一人坐在这桂花院里品桂赏月。
第二日,邢繁蕴果然去寻了钱锦惜,与她将话说清楚,也拒绝了入赘一事。
云疏月以为会等来钱锦惜的哭诉,却没想到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准备顺了钱大人的意嫁给她的表哥徐为樑。
“你当真想好了?”
“不然能怎么办呢?父亲养我十六载,给了我旁人奢望不到的尊荣和体面,我总不能因为这件事与他闹得父女情断。既然不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能助力家族也算是一件幸事。”
云疏月觉得心口堵堵的。
钱锦惜是这个时代少有的勇敢的女子,她愿意为自己去争取。
虽然争取的结果不尽如人意,但难能可贵的是,她没有自怨自艾,而是用一个好的心态接受了这件事。
可云疏月还是觉得有些闷闷的。
与初见时相比,钱锦惜的眼睛里少了些神采飞扬。
“锦惜,你要知道这件事不是因为你不够好,你很好,是你们之间没有缘分。”
“我自然是很好的!再说我表哥也是云州城内排得上号的美男子,不知多少人眼红我能嫁给表哥呢!”钱锦惜叉着腰说道。
说完她便仰着头,固执地不肯垂下来。
片刻之后,她摆摆手,说话声音嗡嗡的。
“走了,我要回去准备嫁衣,你离开云州城那日我就不来送你了,月姐姐,保重。”
她大步离开云停山庄,宛若当初大步踏进临江楼一样。
“保重。”云疏月回道。
锦惜,祝你一生顺遂,永远无忧。
云疏月在心里补充道。
是夜,邢繁蕴收到秦无恙的飞鸽传书,让他速去沧州援手。
云疏月等人第二日便踏上前往沧州城的路途。
路过云州城城门时,坐在马车里的云疏月似乎听到了钱锦惜的声音。
只是掀开窗帘探头一看,却并未发现那抹身影,只看到骑马在前的邢繁蕴。
是不想撞见邢繁蕴,锦惜才不来送她的吧,以锦惜的性子,哪肯安安稳稳在闺房里绣嫁衣,定是要提着长鞭骑着马来相送的。
马车幽幽远去,城门后的钱锦惜立足望了一会儿,也折身回去,却发现围了一圈百姓。
“看什么看?没见过舍不得朋友离开的吗?还不赶紧散开!”
长鞭在空中被挥得呼啸作响,百姓们四下散去。
钱锦惜哼一声打马过长街回家了。
马车行出一段路程,在一条山道上突然被勒停。
云疏月心都吊在了嗓子眼,马车骤停这件事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