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男色失去了作用,楚宥敛沉默片刻,只得先解释迎夏宴一事。
陈侯夫人确实是前朝贵族,在嫁给陈侯爷之前,她还生了一个孩子,只是她那时无力赡养,便将孩子卖给何家的小妾,这孩子也?就?成了何家庶女何茹芸。
嫁给陈侯爷后,陈侯夫人越发厌恶言行?无状的继子陈世?子,又在一次宴会上看到被贵女们欺辱的何茹芸,顿时生出一条歹毒的计谋。
——让何茹芸以世?子妃的身份嫁进陈侯府,待生下继承人后,就?把?陈世?子弄死,她们娘俩不仅可以团圆,还能享尽侯府的荣耀,不再被欺辱。
只可惜陈世?子不喜欢何茹芸,反倒对何家嫡女何茹宓穷追不舍,甚至偷偷尾随何茹宓至天香茶楼。
“我记得闫惜文和我说?过—”
颜玉皎打断道,“赏花宴时,陈世?子当众说?,他于半个月前和何茹芸在天香茶楼私会过……果?然是假的,我就?说?何茹宓怎么可能看上他?陈世?子真?是该死,女子的名声?比生命还重要,他却给何茹宓泼这种?脏水……”
楚宥敛淡淡道:“娘子莫急,且听我往下说?。”
被陈世?子这等?猥琐之徒追求,何茹宓跟吞了苍蝇般恶心,可一时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正巧陈侯夫人见?陈世?子和何茹芸迟迟没有进展,就?打算在长公主?的迎夏宴上赌一把?,给陈世?子和何茹芸下药,引他二人共躺一床,再让人做一出“捉奸”的
戏,众目睽睽之下,定然能逼得陈世?子迎娶何茹芸。
“那药怎么就?下给我了?”颜玉皎简直莫名其妙,“他们两家我都没有得罪过呀!”
楚宥敛冷笑一声?:“怎么没有?你和韩翊悄悄订了婚,何茹宓又喜欢韩翊,可不是咬碎了牙想害你?”
颜玉皎呆住:“何茹宓还真?喜欢韩翊?……我只是在心里猜过……但这也?不对罢?不是陈侯夫人下药吗?怎么药到了何茹宓的手里?”
楚宥敛道:“因为何茹芸不想嫁给陈世?子,又不敢忤逆陈侯夫人,端着酒杯犹豫不决时,被一旁盯着她的何茹宓看出了端倪。”
颜玉皎默了默。
许久,才轻叹道:“陈世?子可真?是人人嫌弃啊……”
但说?到此处,颜玉皎也?隐隐有些印象了:“我想起来了,当时何茹宓突然走过来撞倒了为我倒酒的侍女,因为她一向?看不惯我,我只以为她故意找茬,也?没也?多想……却原来偷偷调换了酒杯吗?”
“正是。”
楚宥敛眯起狭长的眸子,语气裹挟着丝丝缕缕的怒意:“她想让你和陈世?子被捉奸在床……如此一来,她就?能摆脱陈世?子的纠缠,你也?不能再嫁给韩翊了。”
颜玉皎的心不由寒了寒,陈世?子这等?糟污之徒,若此事真?成了,不需要风言风语,她自己都不想活了。
还真?是一语成谶。
幸好是楚宥敛和她被捉奸。
楚宥敛也?是想到此处,脸色渐渐沉下来,似乎在盘算要什么人死。
但他到底还是轻笑了笑,试图缓解压抑沉闷的气氛。
“我其实要感谢韩翊,在旧高句丽使臣给我敬酒时,他暗中给我调换了一杯毒酒,但我辨出了那杯毒酒,换了另一杯酒。”
“没想到……”他勾住颜玉皎一缕发丝,放在鼻尖轻嗅,眸眼却如媚钩一般盯着颜玉皎,“换的这杯酒,竟然是和娘子的交杯酒……”
那夜后,数年积攒的欲。火骤然得到释放,却更加食髓知味,楚宥敛再也?不肯冷眼旁观颜玉皎嫁给别人了。
他也?彻底不肯坐以待毙,决心要与楚元臻争一争皇位了。
他要活着。
他一定会活着!
他要和他的娇娇白头偕老?……
……
婚后,颜玉皎就?整日和楚宥敛于床榻间厮混,楚宥敛一个抬眉,颜玉皎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不由羞愤地推开他:“我在说?正事,别摸我……迎夏宴的事我姑且信你,但我身世?的事,你还没说?。”
楚宥敛垂着眼睫,静静看了颜玉皎一会儿,似是有千言万语,却只轻叹一声?:“我不知要说?什么,到了此时此刻,娘子何必还装呢?”
颜玉皎一愣,怎么是她在装?一直以来明明都是楚宥敛在装。
“今年上元灯节时,羽龙卫的密探突然截到消息,连炿盟小盟主?找到了前朝遗宝,不日便会带着前朝遗宝回西南境。”
楚宥敛抬手将颜玉皎凌乱的额发勾到耳后,嘴角还噙着温柔的笑。
“上元灯节,小盟主?韩翊只和你接触过,没多久,你们就?订婚了,与此同时旧高句丽使臣进京,而你娘频频与使臣联系……”
他掐住颜玉皎的脸,望着她茫然的眸眼,心里却渐渐麻木下来。
“密探追查数月,查出你娘竟是曾和臣子私奔才被旧高句丽的大王以病亡之名处理的丽公主?。”
“却原来,十多年前,炿朝熊熊燃烧的皇宫,没烧死所有皇族,有一个才出生的小公主?逃出来,成了前朝最后的瑰宝。”
这番身世?之谜,再次听人娓娓道来时,颜玉皎依旧觉得很不真实。
六年前,她还在江阳县挖泥巴,下河摸鱼,爬树打枣。
进京后,所有贵女都嘲讽她言行?粗鄙,秉性顽劣,骨子里流淌着泥腿子下贱的血。
结果?她竟是什么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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