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步子一停。
纱帘悬垂间,美人衣衫半褪,有露一片精致蝴蝶骨,正随其动作微耸,晃晃如引动案角线香,窗棂挡不住日头照耀,浸她满身光跃。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懒慢回头。
那双凤眸微垂,眼角红痣不甚明晰,漫不经心出声。
“回来了?”
越尔墨发柔润落于身后,有些沐浴后的潮气,沾了几缕在背上,衬白更白,浓更浓,愈发突出她优越的体态。
祝卿安却没有欣赏的心思,猛然往后一转,磕磕绊绊道,“师,师尊,您穿好衣裳。”
这屋里也燃了檀香,但经由一晚腌制后,祝卿安竟闻习惯了,不再觉着闷呛,或许她自己没发觉,但一身味道已同越尔相差无几。
哼……一声若有似无的笑,淡在满屋檀香里,随后被越尔的话掩盖,“忘了你腼腆的性子了。”
“药给为师。”
祝卿安把药包揪在怀里,支支吾吾的,“您,您穿好了吗?”
她自小如此,似乎是天生地对女人身子十分羞涩,渐渐就发展成不惯她人接近,也不敢亲近她人,加之自己从来只有被谩骂的份,更别提有什么伙伴能到互看身体的地步了。
面对师尊也是这般。
但越尔似乎没有什么羞耻之心,当然她或许有,可那也该是对着同龄女子,如今面对一个半大的小姑娘,实在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她难道还担心一个小屁孩对自己图谋不轨不成。
“行了,转过来吧,该害羞的也应当是为师,你羞涩什么。”越尔披好衣袍无奈道。
她方才画完符,身上有残留些朱砂同硫磺的气味,太难闻于是去沐浴了一番,回来换件衣裳的功夫就听见敲门声,若是贪欢和无忧,都会在门外候着,她便没有理会。
结果回头一瞧是这小家伙,不声不响就跑进来,还说这说那的,好似她怎么她了一般。
糟心孩子。
祝卿安这会也发觉是自己无礼了,把药包递过去还低着头,温吞出声,“抱歉……”
“还低着头作甚?”越尔落眼看她,轻悠道。
两人间静了一瞬,祝卿安才慢慢抬起头来,小心翼翼觑她面色。
女人尚未描眉染唇,眉色淡淡,唇色也淡淡,唯有一双丹凤眼美得恰到好处,眸光流盼,含一寸秋波,徒添几分柔意。
眼尾那处红痣天生的艳红,被人揉显了一般,楚楚颤颤一点,太瞩目,夺人心神。
祝卿安怕她生气,逼着自己与这女人对视,药包给过去,“那位向长老说,每日只需放一颗,用三停三,不可擅自多加。”
越尔一挑眼,那点红痣也跟着动了动,害得祝卿安心口也一样动了动。
她恍然发现,师尊于世俗目光而言,的确是极美的,只是自己鲜少去评价她人样貌,认识这么些日子居然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