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直到死才知道,裴景让心中一直深藏着沈清雪。
裴景在裴家是不受待见的庶子,幼时常在雪中罚跪。
冻到神志不清依旧挺直脊梁,不肯求饶。
沈清雪偶然看见,给了他一件御寒的披风,他便默默在心中记了她很多年。
哪怕后来我将他带离裴家,给他请师傅教导,助他平步青云,也不及沈清雪在他心中万分之一。
再后来,他于灯火葳蕤下亲口说爱我,说愿与我一世相伴。
我信了,满心欢喜去求父皇为我俩赐婚。
却没想到,大婚之夜,他联合我心腹侍卫一起,寻到一江湖术士,将我和沈清雪换了脸。
沈清雪顶替我的身份入住公主府,裴景让如愿所偿,林朔能日日陪伴在心爱之人身边。
只有我,孤零零在躺在冰冷河底,死不瞑目。
我还记得前世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殿下给我的,是殿下毫不在乎,随手赏赐给我的东西而已,而清雪给我的,是她唯一一件披风,为此她受冻发烧,昏迷了整整三日,险些没了性命。”
“我不能不管她。”
回过神,看着跪在台阶下的裴景让,我一脚踢在他的胸口。
用我从未对他用过的轻蔑语气道:“你看沈清雪的眼神我很不喜欢,果然贱种配贱种,我现在觉得你好恶心。”
裴景让紧握的拳头里,指甲陷入手心,他哑声道:“我们并无私情。”
“谁管你们,今日之后,我会找父皇取消我们的婚约。”
裴景让身体晃了晃,脸色苍白地抬眸。
见我要走,他第一次失态地攥住我的衣摆:“就因为这个?”
我踩上他的手指,笑盈盈道:“就因为这个,你看沈清雪的眼神,让我恶心,我突然觉得你也就那么回事,低贱,廉价,根本不配做本公主的驸马。”
“滚吧。”
……
我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沈清雪。
第二日,我带着五六个侍卫浩浩荡荡闯入教坊司。
叫来老鸨,我懒洋洋问道:“听闻你们这里新来了个国色美人,为何没见到她。”
老鸨支支吾吾:“那位姑娘身体不适……”
我笑道:“你以为陛下将她送来你们教坊司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来这里养老吗,给我把人叫出来。”
老鸨被吓得一抖,目光下意识看向二楼一个房间。
我放下茶杯,悠悠然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