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自舅舅失去行踪后,就恨上了读书科举,认为读书让她失去了最后的依靠。后来姜御史为了升官回京抛弃了她,更让她对读书充满防备,从来不肯让我碰那些。”
“我偷偷去翻舅舅的书,她便会打我。”
“不过,好不容易是把那些书看完了,都记在我脑海里了,再也不怕别人不给我看了。”
薛成琰听得鼻头微微酸,连忙说:“薛府有很大的书库,什么书都有!”
姜琮月默默攥紧了手下他的衣裳,靠着他的头和目光都低垂着。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对他坦诚曾经如何长大,那是她不愿回顾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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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觉得薛家太过圆满幸福,提起这些好像扫兴,她总是担心自己扫兴,怕自己被这些日子养成的谨慎和端着太扫别人的兴,也怕自己管得太多、考虑太多,会让人不耐烦。
“后来我长大了,姜家要我进京来说亲,不让我在银山,怕我被我娘随便嫁了人,姜家少一个筹码。”
“我比舅舅幸运,一路艰难险阻也都挺过了,到了京都却现都是虎穴狼巢。”
她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进京那年,姜御史送了我一对金环,那是我这辈子第一个金饰,日日戴在头上。”
薛成琰紧跟着问:“后来呢?我从未见你戴过。”
“后来姜如珍栽赃我时,嫡母将我拖去教训,金环掉在草地上不见了。”她的声音淡去了。
薛成琰听得不动,胸口微微的疼,还以为后面太难以启齿,她说不下去了,许久之后仍未听到动静。
低头细细一看,却见她是朦朦胧胧睡着了。
说着这样的事,她却并未有太大的情绪波动。除了一开始掉下的那几滴眼泪,她又将一切都自己扛了起来。
薛成琰没有惊动她,等感受到她几乎睡熟了,才轻轻把她抱起来,抱到榻上。
姜琮月轻轻呢喃着:“嫁给李延德也并非不是好事。”
薛成琰俯着身,浑身一僵,听见自己状若不在意一般随口问:“为什么?”
为她擦着手掖着被子的手却动作僵硬迟缓。而后却听见,姜琮月轻轻说:“不嫁给他,就遇不到薛成琰了……”
他的动作停下来。
许久后,灯都燃灭了,他才将头伏在榻边,靠着她的手。
声音干涩:“其实不是的。”
许久后也没得到回应,他说:“其实我早就看见你了。”
薛成琰说不下去了,他现自己有心结,他不能接受自己起初遇见姜琮月的时候,仅仅是出于观察的兴趣看着她,而对她的一切遭遇如路人般冷眼旁观。
她在有他在场的情况下,依然彷徨无助,还是受了委屈。
薛成琰真是痛恨那时候并未想过介入的自己。
漫漫黑夜里,他轻轻将姜琮月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
姜琮月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她一惊,想起今早该去给老太君请安,看日头已经不早了,本该在天蒙蒙亮时就去,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在等着她。
她有些懊恼,这些日子光顾着解题,夜里没怎么睡好,这一觉就睡得太沉了。
刚从床上坐起来,掀开帘子,外面金灿灿的珠光扑进来,姜琮月彻底愣了。
内室讲究聚气,本来不大,此刻更是堆满了各种箱子匣子……尽数打开了盖子,全是金子!
姜琮月吓了一大跳,不知道生什么事了,坐起身第一个问的是:“谈书,谈书?浣玉新出什么事了?”
除了浣玉新被迫关门,她实在没想出有什么事能突然把这么大一批金子调到自己眼前来守着。
掀开帘子进来的却是薛成琰。
“醒了?”他笑了,“浣玉新没出什么事,我把全城的金头环都搜罗了一遍,快来看看,你喜不喜欢?”
姜琮月瞠目结舌,正要问这是怎么一回事,某个模糊的记忆就从脑海里窜上来……她昨夜,好像说了这么一句话。
还说给薛成琰醒酒汤,她看她醉得更厉害。
姜琮月面上有些薄愠,这是针对自己的。她从未喝醉过,所以并未察觉自己也饮酒过甚。
而后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