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到这里,陆开疆开口道:“还是不要了,哪有让你给我伺候这么到位的?你瞧瞧你的手。”陆开疆捏起小夏的右手,眸色温柔的看了看,说,“哪里是伺候我的手,可以了,一边儿歇着去,我是脑袋受伤,又不是半身不遂,一会儿自己去泡个澡就是。”
这话说得太晚。
刚才夏稚要给他擦身子的时候他怎么不说呢?
现在夏稚要给他擦下半部分了,就又扭扭捏捏起来,夏稚可不是傻子,稍微看陆哥拉着被子不肯挪开半点的这架势,就肯定这人是有感觉了!
他绝对没有失忆!不然为什么会有感觉?
他得揭发他!
不对,现在揭发是不是为时尚早?不管怎么弄,陆哥恐怕都有自己的解释。
例如他刚才恶作剧似的折腾陆哥那点半个小时,这也算是一个生理反应的借口。
再比如,陆哥说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也不能算他错。
看来得等陆哥自己承认才行。
夏稚意识到自己在这里不管怎么折腾,怕是都不会有他想要的结局,立马泄气,也不强求着要给陆哥全身擦一遍,但要他就此离开放过陆哥也是不可能的。
他装作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便老神在在往旁边一站,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说:“那好吧,你来泡澡,我让外面的小子再给桶里加点水。”
眼瞅着夏稚是不打算出去了,陆开疆顿了一秒,竟是毫无问题的当真站起身来,因着腿上好像也有一些伤,所以这会儿走路有些不稳,一边走,一边真是毫不在意夏稚在旁边看着一样,开始把最后的布都给摘了。
夏稚就这么在旁边一点点眼睛都睁得老大。
他好半天都没能回神,还是陆开疆坐进了浴桶里,喊外面的小子加水,他才回神过来,也明白要让陆哥自爆失忆是假,怕是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
起码现在是做不到,光靠身体诱惑估计也行不通,那么……他最好不要急功近利的拆穿陆哥,说不定陆哥这会儿也清楚他是想要做什么,所以也很警惕呢。
不如顺其自然。
之前什么事情最让陆哥不能接受呢?
一旦发生,陆哥能气得七窍生烟来着。
夏稚垂眸略微一思索,心里瞬间明镜似的,露出个调皮又志在必得的微笑。
在这边照顾了陆开疆小半个月的时间后,夏稚搬回了自己家里去。
家里大姐和二哥说是想要搬去国外,但至今也没有行动,似乎只是托人在香港买了地,以用作备用,自家还是在这边继续收拾父亲留下来的产业。
产业有一小半都卖了,剩下一部分找了专门的经理人打理,夏稚的哪个舞厅也迅速重新开业。
开业当天夏稚专门跑去以客人的身份参观了一下。
那是傍晚,舞狮的和放鞭炮的扎堆闹起来,四处还有侍从在撒糖,劈里啪啦的鞭炮声丝毫没有吓到小孩子们对糖果的渴望,一顿热闹结束之后,夏稚还看见了好些日子没见的王记者。
王耀明今日是陪着同僚一块儿过来捧场的,要说没有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见到夏稚的心思,那才是骗子,他就是来看看能不能见到夏三的。
“好几日不见了,夏兄可好啊?”王记者今日打扮得西装革履,发丝儿都精致极了,像是要去赴一场盛宴。
夏稚看了,也是一阵高兴,同人热络地聊天起来,结果没聊几句,就说到最近城内一桩离奇的凶杀案。
“我同事是专门追这些社会新闻的,还赶过去拍照了的,看那对兄弟的惨状,简直了……就是受害人好像和你陆二爷沾亲带故来着?叫陆开林的……还有个叫陆开源。”
夏稚一愣,这两人不正是前不久才回来处理陆小妹事情的兄弟两人吗?
夏稚跟这两人从前关系一般,前段时间见面,陆开林对他很是热情,但也没正经交谈过几次,后来在陆哥受伤的爆炸现场又见了一次,却也是匆匆一别,没想到如今竟是死了!
“怎么被杀的?凶手可抓住了?”夏稚好奇,心中隐隐有点儿想法。
王耀明只当夏稚这样一个矜贵的少爷,乍一听说死人了,还是死的自家认识的人,所以多关心了几分,便详细说道:“凶手是两个流窜的逃兵,拿着匣子枪,也不知道从哪儿逃来的,说是见财起意,把那两兄弟身上抢了个精光,连块儿布都没剩,胸口中了两枪,脑袋一枪,死得不能再死了。”
夏稚听到这三个子弹打的部位这么精准,有些数了。
如果当真是临时起意的抢劫,不可能两人都开三枪这么准确。
而且还是头部,胸口都有。
一般为了确保一个人死掉,才会打两枪胸口的肺部,再打一枪脑袋,这人是必死无疑的。
这很专业。
——当然了,这个知识点夏稚也是从陆哥那儿听来的。
两人正聊得深入,夏稚还想问问那逮住的凶手现在什么情况,身后就传来不少人的喧哗。
隐隐约约听着像是在叫陆二的名字。
夏稚立即回头,便能看见陆二陆开疆已然大好了一样,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便领着一帮人走进歌舞厅。
他身后的人马清一色黑色唐装,每两人抱着一大束的花篮摆在门口,均是为了给夏家的歌舞厅填一份喜。
夏稚没有第一时间迎上去,单是站在王记者身边看着他的陆哥,看着不少人殷勤的围上去,便有种与有荣焉之感。
“陆二爷可真是仪表不凡,先前虽说发表了那样的报道,可瞧着还是有不少小姐太太很是看好呢。”王记者感慨着说。
夏稚果然四处看了看,依旧能看见明大小姐明芝兰手里捏着一把骨扇,轻轻遮着面,眸子遥遥远远的看着陆开疆那边。
不过有意思的是,明大小姐很快又收回了目光,不经意间的同他对上,随后眼前一亮,丢下身边的男伴朝他走来。
“夏三!”明大小姐走近后,挑了挑眉,说,“你晓不晓得现在外面都在传什么?”
“什么?”夏稚一脸茫然。
明大小姐笑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你那位好哥哥身体的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