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之上,豁然明朗。王砅冷笑。
三弟虽说远离长安,行事之风却依然未改。还是顶着那副无害面孔,背地里使些阴谋手段。
既然谢从安已没了记忆,身旁知情的影卫也都死在了途中,不如还是将计就计,也能得些三弟的消息。
若是抢先得了谢从安的信任,让她那个从康州来的影卫慢慢的现身人前……即便此人现东宫才是仇人,也需要些时日。这又何尝不是个一箭双雕的好计!
思虑之中的王砅越精神抖擞,几乎快要掩饰不住迅还击的欲望。
面对着草包四弟多年,此刻棋逢对手的感觉实在太好。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与那个总在掩盖自身锋芒的三弟过上几招了。
除去良王府的细作,只是他沉寂多年后的第一步。这个总在传说中大放异彩的人物,究竟有多少能耐在身上?
待他成为自己手下败将的那一日,父皇终会明白,何人才配的这天选二字!
漫长的沉默之后,这位太子殿下终于开口了。
“三弟都吩咐了你什么?”
谢从安早已等得有些懒了,正一手支着脑袋瓜闭目养神。
“什么也没有啊?”她收整姿势坐好,回答的极为坦诚,“我每日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过的极好。颜府的后宅也没人管我。都挺好的。”
不料对面的人忽然一改沉默,又跟着问起来:“你怎么知道你的影卫在三弟手上?”
面对着目光灼灼,谢从安心里的鼓声渐大。
她皱着眉头,佯装困惑:“在他手上?”又迟疑着,“……是凤清说的。他说良王殿下能帮我找到人……”
若那良狐狸的聪明不是假的,就该知道把凤清去往江南寻人的事情给做实了吧?
忐忑之间,对面又没了动静。
谢从安佯装无事的偷看几眼,觉对方竟然喝了口冷茶,不免惊讶。只是熬了这么久,那微凉的夜风吹得她又想上厕所。
王砅看着她羞涩扭捏的样子,微微点了下头。
等她再折腾回来,这院子已然空了。桌上的茶杯之下压着一张字条。
“宫宴必赴,另有安排?”
谢从安将纸条揉成了一团,用力捏着,泄着不满,“不去又能如何?”耳畔传来婴癸的声音:
太子方才带来的人手其实不多。但要与主子这边打起来,咱们还是救不下你。
“算上你一起?”
打不过。
谢从安低头叹气,小声道:“行吧。我会老实去的。”
主子还是快些把身体养好。不论我这个影卫多重要。你自己技艺不精,便早晚要被困住。
那略带讥讽的语气让谢从安不耐烦的敷衍着,忍不过又嘟囔一句:“怎么都想做我爹么?爷爷都没你们烦。”
她一脸不爽的折回楼上,路过走廊时还驻足观望了一阵,特意留神看了几个主座的房间,心里更多了几分肯定。
底下的排场虽然不假,但好多都并非是长安城里的达官显贵。
毕竟举办过长安屈指一数的大盛会,她对这点还是看得出的。既然说是那个酒楼也有参与其中,想来大抵也是良王的阵地。
真是多谢他故意用心做出这幅安排,还花大手笔包了场。做下这些就只为诓着太子来探究竟……
难怪王砅会放着李璟不用,非要亲自前来……
这两兄弟斗的……
谢从安啧啧两声,边琢磨边往回走,快到门前时忽又站住了。
护卫只怕又有不妥,主动上前问:“小姐可是有事?”等了等未得回应,抬眼一看,只见这位主子闭着眼睛,神色不稳,眼睫之下甚至有着水光。
谢从安正在努力克制着胸口疯狂的跳动。
她强忍着眼鼻处的酸涩,半晌后深深吐出一口气来。
不是她突然什么疯,而是这空气里残存的香味太过熟悉,是属于某人独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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