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了?”
叶成根却没放过她,她前脚刚进厨房准备关上房门,他后脚就跟了进来伸手挡在门上。
赵盼弟不敢撒谎,她哆哆嗦嗦的:
“我去了趟老大家。”
“老子跟你说过没有,不许再去老大家,你是把老子的话当做耳旁风了是吧?”
男人愤怒的低吼才传进耳里,赵盼弟的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更是嗡嗡作响。
凭着本能,她一边抬手遮挡,一边不停地求饶:
“不……不要再打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去了,求你了,求你别再打我了……”
真的很疼啊!
虽然只是脸上才挨了一巴掌,可她全身的骨头好像都在开始泛疼。
但她的求饶没用,反而换来男人更多更重的巴掌和拳头。
头上、肩膀、后背……
“不要打了,求你……啊……”
跌倒在地,捶打在身上的拳头换成了脚踢。
一脚又一脚。
后背、腰间、屁股……
全身都在钝钝的疼,疼得她连呼吸都没了力气。
“叶……叶成根,你打死……你打死我吧……”
打不死她,她一定……
沙了他?
对,只要他今天打不死她,她一定会沙了他!
疼啊,太疼了!
二十年来,几乎年年都会挨打四五次的赵盼弟第一次感受到死亡来临。
她使劲睁开眼,透过挡在脸前的手臂间朝她嫁了二十多年的男人看去。
他的脸不再年轻,他的眼神变得浑浊,她再看不见新婚时他对她的满意和疼爱。
她只能从他布满皱纹沟壑的脸上看到嫌弃和绝情,她只能从他使出全身力气的拳脚中知道他的狠辣他是真的恨不得她死。
可是为什么呀?
她是他亲自到赵家跟她爹娘提亲娶回叶家的,他还说过他会喜欢她一辈子。
可他的喜欢只有多久?
一年?
还是两年?
她不太记得了。
好像是从二女儿出生后?
对,那时候他们村刚建了机械厂。
村里人凡是认得几个字或是上过扫盲班的,都被招进机械厂当了工人,叶成根就是其中一个。
许是当了工人,他开始看她不顺眼,开始跟别人家的男人学着喝酒耍牌。
输了钱或者喝了酒回来,他就会朝不识字没有工作的她伸手。
那时候,他对她还不是后来的拳脚相加,只会给她巴掌。
她记得,她第一次被他打巴掌,是他输了五角钱回来,她说了他两句,因为他输那钱,是他们大儿子上学的学费。
她被那一巴掌打懵了,本能的想要还手。
但她婆婆却挡了她,还跟他一起,母子俩又各自给了她一巴掌。
从那之后,她挨男人的打就成了家常便饭,她婆婆不仅不劝阻,还会在她骂他或者想要还手的时候上前帮他的忙。
久而久之的,她不敢反抗也忘记了反抗,因为她知道,如果反抗,只会换来他们母子的变本加厉。
是变本加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