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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1页)

屋里的火药味一下浓了起来,科因不得不赶紧出来打圆场,只不过嘛……

只听他说:“好啦教授,你就给他一点面子吧,你看看他们的纠察员鱼肉百姓的样子,就该知道什么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像我们部门里精挑细选的精英一样出类拔萃的,这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能勉强运行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能指望德行配位呢?德不配位才是常态。”

瓦格纳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喷火了。

只听他咬着牙,一字一句愤怒地说:“管教手下不严是我们的失职,但是你无权侮辱我的工作。”

科斯莫放下茶杯,他的动作很轻,茶杯放到杯托上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但是屋内瞬间恢复了寂静,德雷克和科因也不再说什么了。

“如你所见,我们通过某些手段,已经确认了末日降临的未来——或者说,我们已经身处末日之中,只不过最后的审判还未到来。”科斯莫平静地说着,随后站起身来,推开了窗户,“请看。”

“看什么?”瓦格纳迷惑地问,“这里除了房子,就是沙,就是天,和天上的太阳。”

“请问在你的记忆中,”科斯莫继续不紧不慢地发问,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清晨的太阳是否是像现在这般挂在天顶处?”

一开始,瓦格纳脸上的表情还只是茫然,随即,这种茫然开始像蜡一样融化了,化作从他鼻尖和下巴上低落的冷汗,而恐惧和无措瞬间从他眼眶里冒了出来,最终形成一副新的,仿佛直接镌刻在他脸上的表情。

“这,这怎么可能……我竟然从来没有注意到。”他喃喃地说,像是煮过头的面条一样瘫倒在扶手椅中。

“我们都很难意识到侵蚀的存在,你想听的话我可以举出更多例子,比如人工智能,比如3D电影,比如智能手机,比如互联网,比如电动汽车,比如无线充电,等等,不过我猜你都不记得这些了。”科斯莫说。

洛希听着科斯莫吐出这些名词,他确信其他人都像他一样完全不解科斯莫在说些什么。

哦,等等,对了。

洛希帮忙补充道:“瓦格纳先生,我们以前生活的世界还要更大,我们生活在宇宙里,而我们脚下这片大地在那里只是无数星球中最不起眼的一颗,宇宙是一切空间和时间的集合体,大到我们不敢想象,光的速度是每秒三十万千米,而在宇宙里,人们最常用的长度单位是光年,也就是光走一年的距离。”

瓦格纳怔怔地看着他们,随后他用机械的语气问到:“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因为我免疫侵蚀。”科斯莫淡淡地说,“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说末日降临了。”

瓦格纳当然是个聪明人,他马上就意识到了科斯莫的价值,只见他一跃而起,狂奔向楼下,不一会,三三两两坐在酒馆里的客人尽数站起了身,只见他们纷纷脱下外衣,撕下脸上的仿真硅胶面具,穿上黑色披风,套上和瓦格纳一样的,象征着高级纠察员的紫黄色绶带。

这件酒馆里没有一个当地人,而是早已塞满了特工。

迈尔吓得抱着餐盘蹲在前台的柜子下面,大气都不敢出。

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位走上楼,来到了包厢内,科斯莫站起来和他握了握手,他说:“很高兴再次见到您,费因斯先生,您果然一点也没有变,请和我们来吧,我们将保证尽我们最大努力把诸位送到极北之地。”

第76章我思故我在

大概他们之后是要商谈的事涉及了太多国家机密,洛希一行三人被请出了包间,此刻正坐在一楼无所事事地喝着啤酒配茄汁豆子。

科因倒是心情很好,从德雷克回来后他心情就一直都很好,正一边哼着歌一边一勺勺往嘴里送茄汁豆。但是话又说回来,要从科因脸上的表情看出他真正的喜怒哀乐可着实不算一件容易的事。

虽然一整晚没睡,但洛希并不觉得多么困倦,或许是过去三个月那种日夜不分,只能抓紧时间碎片化休息的日子锻炼了他,而且和科斯莫一样,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处。

只见他喝了口啤酒,然后看向德雷克,试探性地问:“德雷克,你还记得凡米尔岛那次,我们从深渊之城离开后到我们在深渊底部见到你之间都发生了什么吗?”

德雷克摇了摇头,他说:“我甚至不知道深渊底部是什么,我仅有的印象就是一抬头就看到太阳在不对劲的地方挂着,然后就见到了科因和你。而在这之前的三个月里,我的确是知道我回到了现实世界,但是我的感觉就像是浑身都被裹了一层蜡,一切知觉都非常模糊,并且思维也不受控制,仿佛做梦一样。”

“那之前呢?”洛希不死心地问,“你居然能听懂科斯莫他们说的那种一听就很古老的话。”

“听懂——这个词并不恰当,我其实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我只是莫名地可以解,就像是有人在我脑袋里给我做同声传译似的。”德雷克放下酒杯,看向了窗外,视线落在高远浩渺的蓝天上,说,“至于你说的那段时间的事,很不幸我一点都记不住了。”

他随后又补充说:“也许是幸运,谁知道呢?”

他其实撒了个无伤大雅的小谎。

他说他不记得了,但事实并非如此。

他记得火焰攀爬过每一条血管和神经时所带来的痛苦,也记得洪水一样蔓延过来的吞噬掉秩序的混沌所带来的欢愉,这就是祂的本质所在,对秩序的彻底否定,以及令一切事物都陷入到原初的混沌之中的冲动。

他曾无数次因为烈火焚身的剧痛咬烂过自己的舌头,也曾无数次因为挣扎而从锁链上撕扯下自己的血肉。他摔到地上,变成一滩血肉模糊的污泥;他摔到地上,变成一截焦黑发臭的碳化物,他摔到地上……这种无意义的轮回仿佛永远不会终止,每次都以锁链重新拉起他而作结,时间仿佛在他身上陷入了停滞。

他知道只要自己想死就能死掉,他的意识会归于虚无,而这付肉体会化为供神明降临的容器——那个祭司是这么告诉他的,听起来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为什么还要坚持?

死亡的黑甜乡有什么不好的?他到底在坚持些什么?

因为不甘吗?因为愤懑吗?因为不愿意就这么低垂着头颅死掉就好像真的被命运打败了一般吗?还是因为他不屑于不是由自己所选择的死亡道路吗?

每一次濒临死亡的时候,在他身上都会燃起那种冰凉的,几乎感觉不到温度的苍白色火焰,然后他再度恢复如初。只要他还想活着,只要他还在抗拒死亡,这种白色火焰就会顺着他的意志,一次又一次地燃起。

为了逃避痛苦,他开始越来越长时间地潜进自己的意识深处。在那里,一切都是碎片化的,高度抽象的,无法用语言描绘的。

他目睹诸多,他见证诸多。

而在那无意识的洪流之中,他所摸索到的第一个有意义的词语便是——“秩序”。

这没什么奇怪的,秩序本就是生命之因果所在。生命的起源本就来自细腻有序的酸碱中和反应,有机大分子由此组成细胞,再进一步便成为生命,而生命又自发地组合起来,由单细胞生物到多细胞生物,再到多细胞生物组成的秩序集团,例如管水母,蚂蚁蚁巢,人类文明——这是否也可以被看作一个生命体呢?

生命因秩序而存在,秩序却又反过来塑造生命。

他如此思考着,不知在意识世界中过去了多长的时间。

且不说不遵照自然法则的生命无法存活,以人类文明的秩序来看,它也潜移默化地塑造着每一个呱呱坠地的人类,赋予他们身份,又让他们毫无自知地在身份的秩序里生活着。某人与某人间的关系不仅仅彰显着这两人间交往的过程,也暗含了这两人的社会身份,例如某人是某人的上司,某人是某人的追求对象。

你从此不再是自然的生命了,社会秩序塑造了你,你被迫充当一个制造者,或者说,生产者。这个社会上,你的基本功能就是生产和制造,上班,下班,上学,放学,所谓的休息时间和睡眠时间也不过是被规定好的生产中的模块化环节,一切都要为生产让路,不论你生产的是产品还是知识,紧张的生产关系取代了非社会中人与人之间本来单纯的自由平等却又互相竞争的关系,让人在成为生产者的同时也成了被生产的产品,人变得不再像人,而是像一颗社会这台大机器上的螺丝钉。

然后人们就一直重复着这样的生活,直到死亡。

反抗这种生活,拒绝被生产异化的人,则会被人格侮辱,被斥责为妄图不劳而获,被当作疯子投入收容所或者精神病院——而对疯子这种无序的概念的化身的恐惧也是来自秩序的教导。不然的话,想一想人类是如何判定一个人发了疯的?或许他们中真的是有会暴起伤人的存在,但是更大多数只是因为和周边的人不一样,不认同那套社会规范,就被当作是发了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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