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岑眸动了一下。
很快又恢复平静,头也未抬。
语气里透出一股疏离的清冷:“与我何干?”
小厮大气都不敢出,低头默默退下。
谢岑手中毛笔游走在宣纸上,却无心公务,心中烦闷的很。
他紧了紧毛笔。
淡漠的眼下,藏着旁人难以察觉的波澜。
。。。。。。
天色已暗。
素缃沿着回廊小跑进屋,掀开里屋帘子,“姑娘,二公子并未见献公子。”
姜妧斜倚在软榻上,模样慵懒极了,身上的寝衣松松垮垮。
她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谢岑教的是一国之君,即便要收学生,也不会这么容易,定是慎之又慎。
姜妧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箱子,取出零零散散的碎银。
“你且将这些银钱送去给母亲。”
阿献正是用钱的时候,现下恐怕是要另寻他人拜师,乔夫人往日里靠着刺绣养活一家子,日夜操劳,眼睛都不如从前了。
阿献是个有出息的孩子,若是能得到名师的指导,日后定能有一番作为。
姜妧把碎银用荷包仔细装好:“你告诉母亲,先紧着阿献用,若还有短缺,前来告诉我。”
“是。”素缃接过荷包离去。
永嬷嬷正巧走进来:“少夫人,老夫人差人送了药膏来呢。”
姜妧看向她手中的白玉瓶,疑惑不解。
“老夫人听说了今日下午在二公子处发生的事,特命人送来这上好的药膏。”永嬷嬷笑着解释。
姜妧接过白玉瓶。
温柔说:“劳烦祖母挂怀。”
“老夫人欲办个赏秋宴,为二公子相看亲事,让老奴转告少夫人呢。”永嬷嬷满脸堆笑。
她继续说:“此次赏秋宴,邀的都是上京有头有脸的人家,少夫人可得好好操办。”
老夫人很是看重少夫人,少夫人这才过门两日,连这般要紧大事,都愿交予她操办。
姜妧听到这事儿,想起他。
心里有些不自在。
她语气很轻:“我来府中不过几日,此事关乎重大,我怕有差池,辜负了祖母的信任。”
“少夫人宽心,有二夫人在旁协助呢,二夫人在这府中多年,这些事也是熟稔的。”永嬷嬷忙笑着宽慰。
姜妧定了定神。
努力把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赶走。
不再去想他。
一想到赏秋宴之事,心隐隐有不安,往日里是二婶管家,如今祖母交予自己,也不知二婶心中会不会生出嫌隙来。
永嬷嬷何等眼尖,岂会不知少夫人心中所想。
她解释:“少夫人有所不知,老夫人年事已高,精力渐乏,大夫人一心沉醉于书画雅趣,无心俗务,三夫人孀居,老夫人这才将管家之权交与二夫人。”
姜妧若有所思,谢崇是嫡长孙,祖母这般安排,想来是有意让自己日后担起管家之责。
倒是没有想到,谢祖母会待自己这般好。
永嬷嬷见她明白后,压低声音:“老夫人的意思,也是想让少夫人多历练历练,往后这府里的大事,少夫人是要多担当些的。”
永嬷嬷这话说得如此明白,姜妧哪有拒绝的道理?
她身在谢府,日子不能不过。
次日,姜妧向祖母同婆母问安,祖母倒是格外担心她后腰上的伤,让她受宠若惊,随后前去寻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