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上京出了一件大事。
大理寺司务宋家被灭门,血迹溅了满墙,看门的狗都没能逃过一劫。
而火光起来时,有人瞧见我满身血地从大门出来。
朝野一片哗然。
天子惊疑不定一声:「镇抚使,这可是你做的?!」
满殿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我慢悠悠从里面晃荡出来。
「大理寺司务宋谦管文书,前些日子臣从大理寺提了个犯人进诏狱,宋大人告知臣,这人的状书不小心落在火里了。」
「臣一查,才发现宋大人的官也是走的歪路子进来的,在位期间恶行累累,依律当诛。」
天子重重一拍桌案,怒不可遏。
朝臣也站出来指责我心狠手辣,罔顾律法。
薛谅就站在天子身侧,轻声道:「陛下,镇抚使虽气盛,那宋谦死的却也不无辜。」
他一开口,满殿都寂静下来。
有人惊觉自己也跟着站了队,对上我义父的眼神,剩下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天子不甘地看我半晌,拳头紧紧握起。
虽说那宋谦只是个不入流的官员,但此事依旧闹得很大。
只是最后碍于内宦专权的局面,陛下只能憋屈地判了我一月留职查办,闭门思过。
我跪在大殿中,笑着拜下,故意拉长了调子。
「臣——接旨。」
同僚们怒火如有实质烧在我身上,而我只是当堂卸下腰牌,朝瞪我最凶的那些人莞尔一笑。
如今谁不知道。
就算我做了天大的错事,只要有我义父薛提督在一日,便谁也动不得我。
即便是天子。
我在众人痛恨的目光中,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停职查办,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影响。
我也短暂得到了片刻喘息之机,正好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民间的传言从未停下,他们怒斥我和薛谅乃是举世难见的狗贼,咒我死后不入轮回,被野狗分食。
说起我的心狠、毒辣,在他们口中,仿佛我天生就是那么一个无心无义的罗刹。
我靠在后门听着这些风言风语,打了个哈欠。
在流言最甚的时候,我府上却出乎意料地来了两个客人。
公主带着许明光探头探脑地钻进来。
俩人在廊子上和我撞见,吓得后退一步。
我抄着手,颇为好笑:「公主和许姑娘这时候来我府邸,不怕陛下怪罪?」
孩子毕竟是孩子,没有那些弯弯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