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她只是一个小丫鬟呢?
皇帝忍了又忍,才将那口气咽下去,看向初夏问道:“初夏,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陛下居然忍下去了?
都不计较皇后娘娘刚刚的不敬吗?
薛昭仪同水清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忐忑与不安。
“回陛下的话,今日春光正好,娘娘便带着奴婢来这莲花楼赏景,不多时便见到薛昭仪也来了,没说几句话,薛昭仪便像发了癔症一般自己跳进了水里。
奴婢当时觉得许是薛昭仪近来有什么新的爱好呢,便没有让娘娘上前救人。
娘娘身娇体弱,不必薛昭仪这般乡野间长大的女子身子结实,薛昭仪落了水,如今还能哭的中气十足,娘娘若是靠近水受了寒,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初夏声音平稳,说的真情实感,莫名的让皇帝觉得她说的都是真的。
薛昭仪却大喊出声:“陛下,妾怎么可能自己跳进水中,这早春的水多寒呀,妾这么做除了累己还能有何用处?”
薛昭仪心底气的要死,这初夏是拐弯抹角的说自己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呢?
自己虽小门小户,但出身清白,不似这初夏,世代为奴。
她有什么资格说自己。
想着,薛昭仪看了一眼水清,水清心领神会,哀声道:“奴婢知道初夏一向看不上昭仪娘娘,觉得我们昭仪出声低,但昭仪好歹是大皇子生母,后宫妃嫔,初夏你这样,不觉得逾越了吗?
即使昭仪娘娘心地善良,也不能容你这般污蔑。”
皇帝默不作声,心想,是啊,初夏是皇后的贴身侍女,她对薛昭仪不敬,何尝不是皇后在表达对朕的不满。
但初夏刚刚的话,似乎又是另有隐情?
不过,真会有人自己跳进水里?图什么?是不想活了吗?
“昭仪娘娘也知道早春的池水寒,却还怪皇后娘娘没有下水救您?
皇后娘娘千金之躯,哪能以身犯险?还是说,昭仪娘娘刚刚那话,其实是在怪陛下没有亲自下水救你,而是派了身边的德胜公公?”
“你放肆……”
“初夏。”皇后突然开口,她将跪了许久的初夏扶起来,淡淡道:“皇上让臣妾解释,初夏都替妾说了。
至于信不信,那就是皇上的事情了。”
“初夏性情率真,说话也直来直去,虽是不拘小节了些,但从来都只说实话。”皇后迎着薛昭仪的视线,继续道:“若说放肆,那也是薛昭仪的宫女放肆,污蔑国母,欺君罔上,诛杀也不为过。”
水清吓的立马跪下,脸煞白一片。
薛昭仪的脸色也变了,心底暗恨水清不中用,不过一句话,就被吓成这样。
见皇帝沉思,薛昭仪只能扯着皇帝的袖子,痛苦道:“陛下,臣妾心口痛……”
“娘娘,昭仪可真是身残志坚,这么多年来,硬是凭着这具仿佛只剩一口气的身体为陛下育有皇长子,又几次三番的落水、滚下楼梯……”
薛昭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