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喘了口气,睁开了眼,忽然喉咙发干,说不出话来。
霍斯维刚才打发了过分殷勤的空姐,回头就发现苏凌有些不对劲了,他正皱着眉头,双眼紧闭,手也紧紧扣在扶手上,显然是人不太舒服。
霍斯维心里一阵心疼,这孩子,从来都不会说,总爱自己硬扛。
“苏凌,告诉我,哪里不舒服?”已经恨不得将他抱进怀里,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这么不舒服,霍斯维看着他有些说不出话的样子,心疼不已。
当下拿开他死死拽着的手,包握在手心,伸手将光线有些刺眼的舷窗遮光板拉下来,吩咐空姐立刻拿杯热开水过来。
另一只手抚上苏凌的脸,发现他的脸颊一片冰凉,于是将刚才挂在那边的外套拿下来盖在他身上(刚好也遮住了两人交握的手,霍斯维是个妥帖的人)。
不一会,空姐递来水杯,笑容甜美:“先生,您要的热水。”
霍斯维接过:“谢谢。你可以离开了。”注意到空姐试图打量的视线,霍斯维冷冷说。
霍斯维本来人就颇有威严,而他一旦不笑的时候,简直可以说有些可怕的,特别是这时候苏凌人也不舒服,他没有这么多耐心对付这些不相干的人。
半晌,苏凌才低着嗓子说:“可能有些晕机……”
可是这个理由他自己都有些纳闷,或者说,他并不完全确定。
这段时间身体确实出现了一些异样,尽管苏凌不愿意承认。
好多次眼睛都感觉有些不对,还有多次莫名的晕眩。
但是苏凌心里很排斥往那方面想。
他希望那场事故已经彻底过去了。
说到底,年轻时候的荒唐事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接受。
特别是,牵一发动全身,那个情结始终无法消除。
就像疤痕,也就是在那里了,苏凌每次洗澡都不愿意去看。
更不会跟别人提起这些事。
但是,距离上次去医院检查,真的已经过了很久了,上次母亲问起,也只是敷衍般说约好了医生。
也许,这次去杭州,有时间的话,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霍斯维自己先喝了一口,水倒并不很烫,刚好。
于是他对苏凌说:“先喝点热水。”
苏凌想自己伸左手去拿杯子,可被霍斯维强势地拒绝了,口气却是温和的:“不要动,我来。”
苏凌只能就着他的手去喝水,真看不出霍斯维也这么会照顾人,水杯的倾斜速度刚刚好,暖暖的热水中和了喉咙的干涩和不适,流下食管和胃里,一阵热流。
胃里似乎是好过多了。
喝了大半杯,苏凌摇头表示不要了,霍斯维才放下杯子。
“谢谢。”苏凌感觉这么一折腾,自己有些脱力了,当下靠在座位上没动。
霍斯维的手指细细摩挲着他的,一点一点,动作轻柔又缓慢,十分舒服。手指那边感觉到一股源源不断的热力传过来,苏凌终究只是动了动手指,再没有拒绝。
现在真的发现了,总是已经无法拒绝他了。
真是悲哀。
过了一会,飞机进入一定高度平稳飞行,身体渐渐缓过来,苏凌听到霍斯维轻轻问:“好一点没有?”
苏凌嗯了一声,霍斯维这才放开他的手。
霍斯维说:“虽然说在飞机上不好睡,但也闭上眼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了。我先看会文件,有什么需要就叫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