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到抱恩寺听讲经的贵人很多,寺门前的空地上停满了各种车驾。
本就因路上生了事端,耽误了些时间,结果听说平阳王妃也来了抱恩寺,贵人们又争相上来拜见,又耽误了一些时间。
等季安澜吃上斋饭时,都快午正了。
不过抱恩寺的斋饭还挺好吃,让季安澜的心情好了不少。
平阳王妃领着一众贵夫人去听讲经,季安澜不太感兴趣,只说在外头转转。
和她一样的贵女很多,愿意陪着长辈出行,但不一定都对那枯燥的经文感兴趣。寺内外便游走着众多年轻男女,或看山景赏秋色,或偷瞧俊男美女。
赵魁正要领季安澜去赏秋景,潘夫人的女儿潘淑娆凑了过来。
“不知两位可是要去后寺赏景?我能否与你们同去?”
季安澜笑笑没有说话。
要往常她还能装一装,但路上之事皆因她而起,故尔连装都懒。
赵魁正要拒绝,潘淑娆却对着季安澜夸了起来。
说她的刮画如何如何令人耳目一新,她在家学了又如何如何不得法,要向季安澜请教。
“改日吧。我听说抱恩寺的景色极好,难得来一趟,不想耽误了。”
潘淑娆委屈地看着赵魁,“我知道季姑娘有这样的才艺,必是不愿别人学了去的。是我唐突了。”
季安澜也懒得解释。举步就往前走了。
赵魁看她一眼,也跟了上去。
潘淑娆恨得直跺脚。
结果才走出不到十几丈的距离,潘淑娆又一脸惊恐地追了来,“赵公子,那村子的人见着我家下人,喊打喊杀,求你帮帮忙!”
赵魁有些犹豫,觉得潘家的侍卫简直就是纸糊的。
“你去吧。我就随意走走,一会你再来找我。”
季安澜想着这潘姑娘不达目的,只怕是不会走。一会没得还传出她见死不救的名声。
赵魁也不想出了人命,跟季安澜吩咐了两声,就跟她走了。
美莹、美丽朝她的背影重重哼了声:“这潘姑娘真是不识趣。那么多人家都带了侍卫,偏偏来找赵公子。”
“定是看上赵公子了。”
“看上也没用。赵公子可是一心系着咱家姑娘。”
“别胡说。”季安澜斥了句。
这里人多眼杂,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胡乱说话给别人听了去,不知如何传她。
两个丫头也听话,果然不再说了。跟着季安澜在后山看景,赏秋。
直到脚底麻,主仆三人才在半山腰找了块阴凉处坐着歇脚。
才坐定,就听见背阴处传来小声压抑的哭泣声。
美莹、美丽好奇得紧,忙寻声去看,结果竟是两个半大孩子。
一个十岁出头的姑娘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目光怯怯又惊恐地看着她。
那小的男孩更是怕得紧,吓得直往姐姐怀里躲。
“别怕。”
季安澜的出声安抚没起作用,倒是美莹、美丽掏了一把糖把人哄好了。
“为什么偷偷躲在这里哭啊?”
季安澜看了一眼两个孩子提篮里的香烛,“是东西卖不出去吗?”
小些的男孩嘴里塞着糖,止了哭,但眼睫毛上还挂着泪滴,大些的丫头把一把糖果全塞给弟弟,被他紧紧护在胸前。
一边往姐姐怀里靠,一边眨巴着大眼睛偷瞧季安澜。
“放心,我们都不是坏人。”美莹细声哄着。
美丽却觉得这俩孩子眼熟,“你们是不是拦路的那户人家里的?”
美莹也凑过来细瞧,“姑娘,还真的是!”